本网站支持IPv6
当前位置:
首页 > 市情 > 历史文化

宝鸡之宝 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相离

来源:宝鸡市地方志办公室 发布时间:2018-01-11 10:15

编者按

说不清、道不明的情感,以爱情为最。无论是李白“美人卷珠帘,深坐颦蛾眉”的暗自欣赏,还是温庭筠“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”的长相思念,又或者是元稹“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”的无奈落寞,以及苏轼的“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”的痛彻心扉,爱情总有写不尽的意味,让人神往又倍受痛苦。除了在文字中的苦苦纠缠之外,古人们也把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,固化在生活的器物上,流传千古。


柳毅传书镜 愿为西南风 长逝入君怀

本报记者 李波

一个书生,一个美女,一段爱情。更多人习惯了这样的爱情故事来自于《聊斋》,其实在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的众多馆藏中,有一枚宋代的柳毅传书故事镜,讲述的也是在这样的人物设定之下,亘古不变的爱情。“柳毅传书”故事镜取材于收入《太平广记》卷 419的唐代传奇小说《柳毅传》,而柳毅传书故事镜是宋金时期的一个流行镜种,数量多,分布地域广。此类镜构图多选取“泾水托书”“洞庭传书”“湖滨惜别”这三个最为生动的情节来表现故事的主题内涵。镜图空间狭促而形构特殊,无法用足够的场景来全面铺陈整个传说故事前后发展连贯的过程,铜镜纹饰设计者便不得不采取“取舍”“提炼”“浓缩”的艺术手法,从整个曲折演进的故事情节中选取最为生动典型、最能集中凸显主题内涵的精彩画面作为“符号”配置于镜图中,来展现这个传说的面貌,这显示出铜镜艺术大师们高超的艺术构思水平。

这枚铜镜在岁月的打磨下,早已锈迹斑斑。但仍旧能依稀分辨出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向两边延伸,树下有翻滚的河水,浪花托起一位女子……到底是什么故事,造就了这样的铜镜呢?相传,一日,书生柳毅赴京应试,途经泾河畔,见一牧羊女悲啼,询问后得知是洞庭龙女三娘,她嫁给泾河小龙后,遭受虐待。柳毅闻后仗义为三娘传送家书,钱塘君惊悉侄女被囚,赶奔泾河,杀死泾河小龙,救回龙女。三娘得救后,深感柳毅传书之义,请叔叔钱塘君为两人做媒,但柳毅为避施恩图报之嫌,拒绝了婚事。三娘矢志不渝,同父亲洞庭君化身为渔家父女同柳家邻里相处,与柳毅感情日笃,遂以真情相告。柳毅与她订下齐眉之约,结为伉俪。


双耳双环簋 但见泪痕湿 不知心恨谁

本报记者 李波

如果爱情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难舍难分,恐怕这情感便没有如此大的魅力,让古往今来的人为欣喜而又苦闷。相反,正是如柳永笔下的“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”,陆游感受到的“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,错!错!错!”才让爱情变得更有味道。

你爱我,我爱她,她爱你的苦恼轮回,从古至今一直上演。   1975年,在渭滨区茹家庄的黄土台塬上,一座西周的墓葬惊现于世,也就在这座悬疑密布的古墓中,一段堪为“虐心”的三角爱恋固化在器物之中,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。

事情大抵如此:考古人员先发现了男主人公 弓鱼伯与其爱妾“儿”( ní)的合葬墓,后又在 弓鱼伯墓葬的旁边,发现了女主人公 弓鱼伯正妻井姬夫人的墓葬。考古专家经研究认定,弓鱼伯就是西周时期关中西部的一个异姓诸侯国的国君,而“儿”则是被残忍殉葬的妾。

细观这两座墓中的出土文物,可称为“情侣”器皿的就有三组:双耳陶罐、男相女相铜人、双耳双环簋。它们“如出一范”的器形令人称道,特别是这两件双耳双环簋,不但通高、口径、腹径、腹深相似,而且器形、纹饰、铭文完全相同。

是怎样的一段感情,让两个辞世有先后的人,墓葬中陪葬着相同的器物。是要在另一个世界再过上相同相通的生活,还是担心“纵使相逢应不识”,所以用一样的器物作为相认的信物?

通过 弓鱼伯和井姬墓葬出土的陪葬品和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器皿,一个故事浮现在我们眼前: 弓鱼伯和井姬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,但因种种原因,他们之间有过猜测、非议。当弓鱼伯过世后,爱妾“儿”被残忍殉葬,直到井姬逝世后,他们的后人将生前为两人共同打造的陶器、青铜器一起陪葬……所以才留给后人如此多的巧合和众多的疑团,当然,这仅仅是一种猜测,爱情从来不平等。

 

西汉铜镜 小轩独坐相思处 情绪好无聊

本报记者 王星

爱情一直是艺术创作中永恒的主题。铜镜,作为一朵古老的艺术奇葩,自然也不例外。在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四楼的“对镜贴花黄——古代铜镜与时尚生活展”的展厅中,有一面西汉时期的铜镜,其镜铭虽只有简短的八个字,却似乎能令冰冷的铜镜变得温暖起来,让人感受到方寸之地上的美好爱恋。

细细观赏,原本光洁如银的镜面上布满了青绿色的铜锈,镜背中凸起的钮座旁有一圈规则的弦纹,外区环着篆书字样的铭文——“见日之光,长勿相忘”。寥寥数笔,那如日光般的情思,被工匠们锲刻在方寸之间,恋人间依依不舍之情被描摹得淋漓尽致,仿佛在说:“以日月为见证,只要日月之光仍在,就不要把我忘记。”

从古至今,镜作为重要的爱情信物之一,被广泛使用。古代女子出嫁时,铜镜是必不可少的嫁妆,在成婚之日,新娘要向铜镜和玉行跪拜大礼,拜镜表示求平安,拜玉表示求子(因“玉”与“育”谐音)。

作为汉代女子的日常用品,铜镜早已走进了寻常百姓家。这面 2000年前的铜镜,造型厚重端庄大方,工艺精良。透过铭文,我们可以发现汉代民众对爱情生活追求,或是联想到年轻的汉武帝为施展抱负,连年用兵北击匈奴,南平百越,威名震四方。但大规模的徭役、兵役却使无数的青壮年男子离开家乡,离开亲人,远赴边关战场。家中的妻子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丈夫的安危,那短短镜铭宛如她们的情话,含着绵长的情思。

汉代铜镜是研究汉代社会历史文化的重要实物遗存。这些镜铭或蕴含着女子忧郁的相思之苦,或隐藏着姑娘缠绵的悱恻之意,或表露了闺中女子大胆的爱慕之情,或寄托着留守妇女憧憬美好爱情生活……为我们了解汉代社会百姓的生活与思想,具有十分重要的史料价值和研究价值。

 

连弧纹铜镜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 便害相思

本报记者 张家旗

古时没有现在这么明晃晃的镜子,能将人浑身照得真真切切,纤毫毕现。古时的镜子照人都是朦朦胧胧的,于是我们的祖先在镜子里看见自己,看见兴替,看见得失,看见爱人。拿出铜镜,轻抚铭文,那一句句饱含情思的话语就在耳边呢喃。一面面冰冷的铜镜中,承载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与阴晴圆缺。在凤翔县柳林镇汉墓中出土的这枚 48字铭文连弧纹铜镜,就诉说着 2000多年前一位女子的相思之情。

2011年,凤翔县柳林镇发现一座汉代古墓。考古人员对这座西汉砖室墓葬进行了抢救性清理发掘,共出土陶器15件、铁斧 1把。值得一提的是,在墓主棺木内,考古人员还发现一枚连弧纹铜镜。这枚铜镜直径约 15厘米,做工规整,纹饰精美。铜镜银光面除有少许锈迹外,竟光亮如新,历经2000余年依旧可以鉴人。铜镜的背饰中心是半球形钮,围绕钮座纹饰一圈,铸有 48字铭文,其文为:“絜清白而事君,怨阴驩之弇明,彼玄锡之流泽,恐疏远而日忘,慎糜美之穷皑,外承驩之可说,莫窔窕之灵泉,愿永思而毋绝。”

显而易见,这是一首爱情诗。仔细研读,一个初尝爱情滋味,却又饱含相思之苦的女性形象就出现在眼前。“彼玄锡之流泽,恐疏远而日忘”,是啊,镜子一直都流光溢彩,然而人终究不是镜,这位女子最大的希望,就是镜子的主人不要日渐疏远忘了她。最后,她还大胆地说出饱含爱意的誓词:“愿永思而毋绝”。当一名女子对你说,永远念着你,想着你的时候,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不为之触动吧。从棺木中取出的铜镜,也许正说明了墓主对这份爱的守护和珍视吧。